第3章 人之绝望(3 / 8)

西,半晌才挤出个破碎的气音:“这……”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掐得温羽凡手背上泛起红痕。

“你从楼上摔下来了。”杨诚实突然上前一步,声音抢在母亲前头撞出来,带着点刻意拔高的生硬。他的视线钉在温羽凡的被子上,睫毛飞快地颤动,“那天……你下班回家,楼道滑,没站稳……”

“楼上……摔下来?”温羽凡的瞳孔猛地收缩,眼里的迷茫被震惊冲开。

他想笑,却扯不动嘴角——他分明记得,那天手里提着蛋糕,刚推开家门就听见儿子的喊声……而且,他是坐的电梯上楼,怎么会突然在楼道里摔了?

他盯着杨诚实,试图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到玩笑的痕迹,可只看到他躲闪的眼神,像受惊的兔子在四处乱撞。

“是……是啊。”杨诚实的声音发颤,尾音都飘了起来,“万幸啊羽凡,真是捡回一条命……别想了,好好睡……”

“为……”温羽凡还想说什么,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浓重的困意,像被人往脑子里灌了铅。

眼皮重得掀不开,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,母亲的脸、表哥的背影,都像浸在水里的墨画,渐渐晕开。

他想睁大眼睛,想抓住那点即将溜走的清醒,可麻药像张温柔的网,一点点裹紧他的意识。

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前,他感觉母亲的手更紧地握住了他,指腹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疼。

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“滴滴”声,轻得像时间在呼吸。

母亲俯下身,看着儿子沉睡的脸,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滚落,砸在被子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圆。

杨诚实凑过来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:“小姨,这事儿……瞒不住的啊。”

母亲的肩膀轻轻抖了抖,她抬手抹了把脸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我知道……可他现在这样……怎么受得住?”她的目光落在温羽凡缠着绷带的腿上,眼圈又红了,“等他再好些……再好些……”

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,暮色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溜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,像谁没说出口的话,沉沉地压在病房里。

一周的时间像病房窗外那株绿萝的藤蔓,悄无声息地爬过窗台。

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淡了些,仪器的“滴滴”声也不再像最初那般刺耳。

温羽凡的疼痛感已经退成了隐隐的钝痛,不再需要麻药来压制,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,长到足够他看清病房里每一道墙缝,也足够他捕捉到那些藏在关切背后的异样。

最先让他心头发紧的是探望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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