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别了瓯江城(9 / 11)

“聂大夫呢?我得马上就走。”他抓过聂文的胳膊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聂文被他拽得一个趔趄,看着他惨白的脸急了:“你疯了?现在走跟送死有什么区别?伤口裂开怎么办?”

“裂开也得走。”温羽凡咬着牙,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,“再晚一步,死的就不止我一个了。”

他想起表哥送肉包时冻红的手,想起聂文碾药时专注的侧脸,这些温暖的画面此刻都成了催命符。

他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,落得跟余家一样的下场。
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淡青色的天光像层薄纱,勉强裹住瓯江城的轮廓。

城北老街的巷口还浸在晨雾里,金满仓那辆半旧的黑色轿车就歪歪扭扭地停在路边,车身上的锈迹在雾中若隐若现,引擎盖边缘还凹着块旧伤。

温羽凡最后一次坐上了那辆深蓝色轮椅。金属扶手被他攥了大半年,磨得发亮,此刻掌心的汗蹭上去,滑溜溜的。

杨诚实推着他,脚步放得极轻,轮椅碾过青石板路的“咕噜”声,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。

医馆门口的艾草还挂在门楣上,枯成了深褐色,昨夜的露水打湿了石阶,踩上去凉丝丝的,带着点草药的涩味。

“小心了,前面地面有些颠。”杨诚实喉结滚了滚,声音压得低,粗糙的手掌按在轮椅推手上,指节因为用力泛白。

他特意绕开了门口那块松动的青石板——上次温羽凡坐轮椅碾过,差点颠得摔下去。

温羽凡没说话,只是侧头看了眼医馆的木门。

门板上的漆皮剥落得厉害,门环上的铁丝还缠着圈锈,像在无声地挽留。

他想起这几个月来,聂大夫捻着银针的专注,聂文端药时的温和,还有药罐熬药时“咕嘟”的轻响,鼻腔突然有点发涩。

到了巷口,金满仓正蹲在车边抽烟,烟蒂扔了一地。

见他们过来,他慌忙踩灭烟头,搓着手迎上来:“老板,都准备好了,油加满了,后座铺了棉垫,能舒服点。”

杨诚实没理他,只是俯身帮温羽凡调整轮椅的刹车。

指尖触到轮椅冰冷的金属杆,突然想起第一次背温羽凡下楼的样子——那时候他瘦得硌骨头,趴在背上像片叶子,如今却要独自闯进未知的风雨里。

“表哥,不用忙活了。”温羽凡的声音有点哑,他抬手按住杨诚实的胳膊,那胳膊上还留着常年搬货磨出的厚茧,“我走后,就用不着了。”

杨诚实张了张嘴,想说“到了记得报平安”,又想嘱咐“路上别着凉”,可话到嘴边,只剩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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