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金色稻田(2 / 10)
是稻田。
沉甸甸的稻穗压得稻秆弯了腰,穗尖垂着饱满的谷粒,在熹微的天光里泛着温润的黄,风一吹,便掀起层层金浪,“沙沙”的声响像谁在低声絮语。
穗尖上的露珠最是好看,圆滚滚的,映着天际渐亮的光,如同撒在稻浪里的碎星,稍一碰,便“啪嗒”一声落进泥土里,溅起细小的泥花。
田埂边的野菊开得正盛,淡紫色的花瓣卷着边,沾着的夜露顺着花瓣的纹路往下淌,在草叶上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它们长得不高,却挤挤挨挨地从稻丛间隙里钻出来,像是怕被这成片的金色比下去,非要挣出点自己的颜色。
水渠里的水刚漫过脚踝,清得能看见水底新割的稻茬,断口处还带着点青绿色。
水面映着天,起初是靛蓝的,渐渐被晨光染成了蜜色,云影飘过,便成了流动的琥珀,和田里的金浪一唱一和,美得让人忘了呼吸。
温羽凡扶着一根稻秆站稳,指尖蹭过穗上的绒毛,软乎乎的,像儿时外婆家的芦花垫。
记忆突然涌了上来……
也是这样的稻田,也是这样的十月,他那时约莫七八岁,跟着爷爷在田里割稻,阳光晒得后颈发烫,脱了短袖,皮肤便成了健康的小麦色。
远处的布谷鸟“咕咕”地叫,爷爷的镰刀“唰唰”地响,稻穗堆在田埂上,散着甜丝丝的香……
此时三人的脚步终于再也迈不动半步。
晨雾像一层湿冷的纱,裹在他们汗湿的皮肤上,风一吹,便激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。
金满仓的呼吸早已乱得像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伤腿被颠簸的抽痛,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在下巴尖凝成水珠,又重重砸在温羽凡的后颈上,凉得人一激灵。
“歇会儿吧。”温羽凡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,他小心翼翼地将金满仓从背上卸下来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瓷器。
田埂上的稻草被压得“咯吱”作响,金满仓刚坐稳,伤腿便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,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指节死死掐进潮湿的泥土里。
他自己也往稻秆堆上坐,后腰抵着硬邦邦的田埂石,才发现浑身骨头都在发响,像是生了锈的合页。
风从稻浪里钻出来,带着谷粒的甜香,可吹在脸上,却让紧绷了整夜的神经骤然松懈,疲惫像潮水似的从骨头缝里漫出来,眼皮沉得像坠了铅。
霞姐蹲下身解开帆布包,手指抖得厉害——连续数个时辰的奔逃,连指尖的肌肉都在发僵。
那盒铝箔餐盒被她捂了整夜,边角压得有些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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