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话别(7 / 9)
头。
金满仓看着那扇紧闭的门,又转头看向温羽凡,急得嘴角直抽:“大哥啊!你咋就不能跟她好好说?霞姐那脾气,看着厉害,心里头比谁都软……”他说着,伤腿不小心蹭到桌腿,疼得“嘶”了一声,额角瞬间沁出层冷汗,“你去哄哄她呗?不然这夜她指定熬不过去。”
温羽凡却像没听见似的,慢慢站起身。
他的动作有些迟缓,肩膀垮着,走路时后背的脊椎骨在洗得发白的衬衫下微微凸起,透着股说不出的累。
“我三天没合眼了。”他边走边说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接下去的路,一步都不能错。得养足精神。”
他走到床边,没脱鞋,直接往床垫上一躺。
廉价的弹簧床垫发出“吱呀”一声呻吟,仿佛不堪重负。
他侧过身,背对着金满仓,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——快得让人觉得不真实,像怕多等一秒就会泄了那股硬撑的劲儿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大了几分。
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糊着塑料布的窗棂上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混着风卷过防盗网的“呜呜”声,像无数只手在外面疯狂抓挠。
远处的夜宵摊还没散,酒瓶碰撞的脆响、老板的吆喝声、醉汉的笑骂声顺着雨丝飘进来,在房间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压得人胸口发闷。
金满仓望着温羽凡微颤的肩膀——他哪是真睡熟了,不过是在硬扛。
他又转头看向紧闭的门板,仿佛能透过那层薄薄的木头,看到霞姐此刻正蹲在楼道的某个角落,咬着嘴唇偷偷抹眼泪。
“哎……”一声长叹从他喉咙里滚出来,混着窗外的雨声,显得格外沉重。
他慢慢挪到床边,小心翼翼地坐下,伤腿的夹板蹭过床沿,发出细碎的摩擦声。
他看着地上那滩未干的骨汤渍,又看看温羽凡紧蹙的眉头,终是没再说什么,只是抬手抹了把脸,将眼眶里打转的湿意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这夜太长,雨太急,他们三个就像被狂风困在破屋里的蚂蚁,再怎么挣扎,都逃不开这密不透风的绝境。
……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收了些势头,不再是狂乱的砸击,转成细密的雨丝,贴着糊着塑料布的窗棂往下淌,在玻璃上画出蜿蜒的水痕,像谁在黑夜里悄悄写下的泪痕。
金满仓的鼾声渐渐匀实起来,起初还带着伤腿隐痛引发的轻哼,后来便成了沉沉的呼吸,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,压得身下的旧床垫发出极轻的“吱呀”声,与窗外的雨声交织成一种奇异的安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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