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是幻是真(1 / 12)

猎头寨第三栋吊脚楼里,竹编窗棂的缝隙漏进些月光,碎得像被捏过的银箔,在斑驳的木梁上投下蛛网似的影子,每根“蛛丝”都裹着夜雾的凉,轻轻晃。

屋里的陈设简单得近乎寒酸:

褪色的蓝布幔子挂在房梁上,边缘磨出了毛茸茸的絮,穿堂风钻进来时,幔子被掀得猎猎响,投在墙上的影子忽大忽小,像只翅膀受伤的蝙蝠在扑腾;

墙角的粗陶罐敞着口,半坛酸汤沉在底下,罐沿结着层浅黄的垢,隐约飘来酸溜溜的发酵味,混着地板缝里钻出来的霉气;

火塘里的余烬早没了明火,偶尔有火星子“噼啪”迸一下,把墙上挂着的干辣椒串照得亮一瞬——红得发黑的辣椒串垂着,影子投在地上,随火星明灭跳荡,像串刚摘下来的血珠。

温羽凡就直挺挺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,对这周遭的平静毫无知觉。

他后背上的青布衣早被冷汗浸成了深褐色,紧紧贴在脊骨上,像层湿冷的纸。

领口滑开半寸,露出的锁骨窝里积着细密的汗珠,顺着凹陷往下淌,没入衣襟时,带起一阵战栗。

眉头拧成个死结,连眉心的皮肤都揪出了褶,鬓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,滴在地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。

最让人发怵的是他皮肤下的东西。

那些蛊纹不是单纯的青色,是青中带紫,像有无数条细蛇在皮肤下游动,纹路在胸口盘成个扭曲的结,末端顺着血管往手腕爬,在腕骨处打了个圈,像枚正在慢慢收紧的绳套。

突然,他脖颈猛地往起挣,喉结上下滚得像要卡住,半声“嗬”的呜咽卡在嗓子眼里,没发出来。

手指痉挛着蜷成爪,在地板上狠狠抓挠,指甲抠进木头缝里,带起细碎的木屑,簌簌往下掉,仿佛正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地板上撕扯、翻滚。

屋角悬着的节能灯忽明忽暗,幽绿的光把苗族青年阿当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皮上,拉得老长,又猛地缩成一团,像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蛾,左冲右撞都挣不开。

阿当赤着脚在地板上踱来踱去,脚底板碾过潮乎乎的地面,留下浅淡的水印,风一吹就干了,只余点发白的痕。

脚踝上的铜铃脚链跟着动作叮铃响,节奏乱得像被猫爪挠过的琴弦,细碎又刺耳。

他手使劲抓着绑腿上的银线图腾,指腹把绣线都磨起了毛,嘴里反复念叨着,声音发飘:“怎么办?怎么办?下一步该怎么做?”

“是要联系发布悬赏的人吗?”他停下脚步,侧耳听了听屋外的风声,又赶紧摇头,“可等他们过来又不知道要多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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