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章 真豪杰(11 / 13)
那年在医院 icu醒来,表哥杨诚实红着眼圈别开脸,母亲攥着他的手反复说“没事的”……
有些痛,是语言够不到的地方。
就像此刻李玲珑肩膀微微的颤动,那不是哭,是连哭都耗光了力气的空茫,像被抽走了芯的蜡烛,只剩下半截冰冷的蜡。
记忆突然漫上来。
凤栖花苑的蛋糕甜香,小智抢蛋糕时蹭在他鼻尖的奶油,周新语系着米白色围裙在厨房喊他吃饭的声线……
这些曾被他揣在怀里的暖,在楼塌的巨响里碎成了扎人的玻璃碴。
后来在出租屋的寒夜里,他摸着母亲做手工活磨出茧的手,听着她咳得直不起腰却硬说“没事”,才明白“失去”这两个字,从来不是靠安慰就能焐热的。
他看着李玲珑垂在膝头的手,指尖泛着冷白,指节因为用力攥着床单而微微泛青。
那双手昨天还握着船桨,在洞庭湖的雾里划出平稳的水痕,此刻却抖得像片被风攥住的叶子。
“节哀”?太轻了,像羽毛落在烧红的铁上。
“会好起来的”?连他自己都不信。
他试过在无数个深夜对自己说这句话,可摸到空荡荡的床沿,想起小智最后那句带着奶气的“爸爸”,心口的窟窿还是会往外冒着凉气。
既然自己都还陷在那片泥泞里,又凭什么劝别人抬脚呢?
温羽凡缓缓松开紧抿的唇,空气里飘着赵宏图药箱里碘伏的清冽味,混着窗外晨练大爷甩鞭子的脆响,衬得这房间里的沉默愈发沉。
他抬起手,想替她拂开额前那缕黏在泪痕上的碎发,指尖伸到半路,又悄悄蜷了蜷,收了回来。
最终,他只是对着她低垂的眉眼,轻轻点了点头。
那点头的幅度很小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最终艰难吐出三个字时,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那就好。”
说完他重新低下头,专注地处理着她手上的伤口,碘伏的气味混着房间里淡淡的艾草香,在空气里缠成一团。
他的动作很慢,每一下都透着小心,仿佛手里不是在处理伤口,而是在托着一颗刚刚经历过暴雨的心。
处理完伤口,温羽凡捏着沾了碘伏的棉球,转身走向墙角的垃圾桶。
“咚”一声,棉球坠入堆积的垃圾中,惊起几粒细小的灰尘。
随后他旋紧碘伏瓶的盖子,透明的瓶身里,橙黄色的液体晃出细碎的涟漪,带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冽气味,漫过指尖。
就在这时,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桌角,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顿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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