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4章 割袍断义(5 / 7)
捏着杯柄的手猛地一抖,骨瓷杯“当啷”撞在茶碟上,褐色的茶水溅出杯沿,在雪白的桌布上洇出星星点点的污渍。
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,金满仓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,从脖子根红到天灵盖,最后“啪”地挂了电话。
“不可能!”他猛地站起来,肥硕的身躯带翻了茶几,银质茶壶摔在地上,壶嘴磕出个豁口,滚烫的茶水溅在锃亮的皮鞋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
地中海发型本就没几根头发,此刻被手抓得像个乱糟糟的鸟窝,几根不服帖的发丝翘得老高。
办公室的门被他“砰”地撞开,门框都跟着晃了晃。
他几步冲到温羽凡办公桌前,肥厚的手掌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肥脸涨成了绛紫色,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突突直跳:“大哥!你得救救柳磊啊!那小子就是喝多了犯浑,年轻人不懂事!”
他唾沫星子横飞,喷在温羽凡的制服上:“那女的一看就是自愿的,指不定是事后想讹钱!你跟地方上打个招呼,这事就算了了,啊?”
说着,他膝盖一软,竟真要往地上跪。
“老金!”温羽凡伸手扶住他的胳膊,指尖触到他手肘处剧烈的颤抖,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。他能感觉到对方浑身的肉都在哆嗦,那是又急又怕的表现,“你先冷静点,监控拍得清清楚楚,他往酒杯里下药,现场的体液样本也比对上了,证据确凿。”
“证据?什么狗屁证据!”金满仓猛地甩开他的手,往后踉跄两步,后腰撞在文件柜上,震得顶层的档案袋哗哗作响。
“就算他有错,那又怎么样?我们当官的,要是连为家里人撑腰都做不到,那还当什么狗屁官。”他红着眼圈,像被踩了尾巴的肥猫,声音又尖又利,“我跟你出生入死多少年,从樱花国到昭陵地宫,老子哪次不是替你挡刀子?你就不能为我破个例?”
温羽凡的指节攥得发白,指腹深深嵌进掌心。
他想起去年冬天,两人在武道协会后院喝闷酒,金满仓抱着酒坛,拍着圆滚滚的肚皮说“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”,那时的炉火明明灭了,却暖得人心里发烫。
可此刻,卷宗里少女父母报案时颤抖的字迹仿佛就在眼前……“我女儿才十七岁,她吓得三天没合眼”,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像针一样,密密麻麻扎进他心里。
“老金,”温羽凡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块沉甸甸的铁,砸在空气里都能听见回响,“法律面前没有例外。别说他是你小舅子,就算是你亲儿子,犯了法,也得受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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