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窦占龙赴宴(7 / 17)
小钉子抬脚把门踹开,只见过道上挤满了恶丐,一个个蓬头垢面、龇牙咧嘴,一个比一个丑,一个赛一个脏,手中拿着打狗棍、铁绳、铁索、钢刀,如同森罗殿前的阴兵鬼将。为首的是个大胖子,约莫五十来岁,脸上松皮垮肉,长了无数脓包,有的往外流黄脓,有的结了暗红色的血痂,两个眵目溜丢糊的眼珠子眯缝着,四五层下巴叠在腔子上,脑后梳着一条金钱鼠尾的发辫,一手攥着四尺多长的杆棒,粗如鹅蛋,亮似乌金,另一只手上托着个破砂锅子,肩搭一件团龙褂子,身上的棉袄上打了两个补丁,天寒地冻也不嫌冷,露着半截小腿肚子,光着两只大脚,腿上、脚上长满了脓疮,比癞蛤蟆皮还恶心,晃着身子咣咣咣往前一走,踏得楼板突突乱颤,只听他哇呀呀一声怪叫:“不识抬举的球货,透你娘的牙叉骨,方才交出七杆八金刚,尚可给你们留个囫囵尸首,如今也甭交了,等爷爷我抢了宝棒槌,再将尔等千刀万剐,剁碎了喂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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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家一个主儿,一座庙一尊神,为首的那个大胖子,正是口北丐帮锁家门的鞭杆子“老罗罗密”!窦占龙没见过也认得出来,之前让朱二面子打探过,提到祭风台二鬼庙的老罗罗密,整个口北,乃至宣化、大同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此人祖上本是一位王爷,长得又高又胖,膂力过人,却染了一身怪病,脚底流脓,身上长癞,他这毛病还传辈儿,子孙后代也是如此,请了京里多少名医,喝了多少汤药丸散,用了多少砭石针灸,始终治不好。民间谣传,说这是冲撞了癞蛤蟆精,染了无药可治的毒疮,俗称“花子疮”。据说得了花子疮的人只许受罪,不能享福,吃残羹冷炙,穿粗布裤褂,睡干草垫子,出门不能骑马乘车,稍微舒坦一点,癞疮便严重一分,直至最后全身溃烂而死。当年风言风语传遍京城,老皇上传下口谕,贬他当个世袭罔替的“穷王爷”。当时口北乞丐甚多,时常骚扰商户,结伴强讨,卧地诈伤,官府也管不了,长此以往,恐成大患,派他去口北,统领丐帮锁家门,管束地方上的流民乞丐。皇上金口玉言,王爷不愿意去也得去,带着一肚子怨气来到口北,当上了锁家门的鞭杆子。毕竟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王爷,文韬武略有的是手段,他也是让癞疮拿的,憋着一肚子毒火,执掌锁家门以来,便立下一个规矩——凡在他管辖地盘上讨饭的乞丐,有一个算一个,一律先打上三十杀威棒,打得皮开肉绽,哭爹叫娘,挺不过去的当场毙命,相当于剔除了老弱病残,仅留下悍恶之辈。
锁家门占据了城外祭风台二鬼庙,穷王爷从花子堆里挑出一伙恶丐充当打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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