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Karaweik(1 / 4)

在最后一次突围的激战中,司马灰的左肩也被手榴弹破片所伤,弹片虽然不大,但深可及骨,血流不止,幸得罗大海舍命将他背了回来,可是在深山密林之中,缺医少药,根本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。

游击队里唯一懂得医术的阿脆,是个瘦骨伶仃的湖南女孩,心地善良,爱干净,哪怕是在深山老林里躲避追兵的时候,也尽量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。她初中毕业就上山下乡,是当年跟着老夏一同南逃的成员之一,曾在插队的时候做过赤脚医生,懂得些药理,尤其擅长给人接骨。

阿脆看了司马灰的伤势,如果不尽快用刀子把弹片剜出来,很可能会因失血过多危及生命,她立刻着手准备,同时问司马灰能不能忍得住疼?

司马灰在夏铁东死掉之后,心中极度沮丧,加之肩上伤口血流如注,脸色变得惨白,但他并不想让同伴为自己担心,硬撑着对阿脆说:“你那有什么家伙,尽管往我身上招呼,我要是哼一声,我都不是人揍出来的。”

罗大海在一旁关切地说:“你他妈的可真是不知死活,你以为你是关公啊,刮骨疗毒连眉头都不带皱的。到时候真要忍不住了,你就使劲叫唤,这又不丢人,要不然我找块木头来让你咬着磨牙。”

司马灰咬着后槽牙说:“其实我看关云长刮骨疗伤也不过如此,历史上比他狠的人物多了去了。太平天国起义的时候,好多被俘的将领都遭受了凌迟极刑,那可真是一刀一刀地在身上割肉,哪个用过麻药了?这就叫视死如归,是何等的英雄气概。”

罗大海算是对他没脾气了,摇头说:“你小子真是黄鼠狼子啃茶壶——满嘴都是词儿啊。”

阿脆对司马灰说:“你也别死撑了,我刚刚在附近找了几株鬼须子,这种野生草药有一定的麻醉作用,但还是会很疼,你要忍着点。”

司马灰不再说话,忍着疼让阿脆剜出手榴弹残片,额头上的全是黄豆大的汗珠子,但他也当真硬气,始终一声没吭。

阿脆手底下十分利落,三下五除二取出弹片,用草灰消毒后进行了包扎处理,等忙活完了,她的眼圈忽然红了,止不住落下泪来。

司马灰忍着疼问她道:“阿脆你哭什么?”

阿脆低着头用手背抹去挂在脸上的泪水:“我刚才想起以前从国内一起出来那么多人,到现在可就剩下咱们三个了。”

提起这件事,司马灰和罗大海也都觉得揪心,许多死在缅甸的同伴,死得既不浪漫也不壮烈,更没有任何意义。他们默默躺在了异国冰冷的泥土之下,永远都回不了家,而家里的亲人却至今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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