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血蘑菇挂帅2(1 / 1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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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蘑菇心知横竖是个死,与其让当兵的打死,割下人头去换赏钱,不如自己跳下去摔死。当即冲上悬崖纵身一跃,坠入云缠雾绕的深谷。可是他命不该绝,仗着崖壁上古松横生,谷底又是个大泥潭,虽然衣衫全被剐碎了,身上到处是伤,金粒子不知掉落何处,盒子炮也没了,好在没摔死,保住了半条命。深谷中暗无天日,他挣扎着起来,以淤泥敷伤,挖蚯蚓充饥,强撑着走了三五天,刚从深谷中出来,就让砸孤丁的一棒子削趴下了!
等血蘑菇醒过来,脑壳子“嗡嗡”直响,眼前一阵阵发黑,发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冰冷的破窝铺里,浑身上下已被扒得精光,捆成个驷马倒攒蹄,拴耗子的麻绳也已不知去向。对面坐着个莽汉,四肢颀长,贼眉鼠眼,赖了吧唧,跟一只大尾巴帘儿似的,左边腮帮子上长了一颗黑痣,比黄豆粒还大两圈儿,嘴里叼着旱烟袋,脚底下横放一根大马棒,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,周围支棱八翘的又脏又臭。那个莽汉见血蘑菇睁开眼了,就把烟袋锅子摁灭,在地上磕了几下,别在腰里,抽出皮带在手,劈头盖脸打了血蘑菇一顿。土匪中有一句话,“秧子好比摇钱树,不打他就不掉金”,既然被绑,免不了挨打。血蘑菇装成个包蛋,不住口地哀号求饶。
砸孤丁的莽汉打够了,铁青的脸上挂着一丝狞笑,问血蘑菇姓什么叫什么,从哪儿来到哪儿去,靠什么吃饭,有没有钱。血蘑菇想好了说辞,求告道:“我孤身一人,穷光棍儿一条,瓦无一片,地无半垄,到处打短工卖苦力混饭吃,只因遇上乱兵,急着逃命,失足跌入深谷,命大没摔死,也没让野兽掏了,挖蚯蚓逮耗子充饥,衣服都破得遮不住腚了,哪有钱啊?求爷爷您行行好,高抬贵手放了我!”砸孤丁的莽汉冷笑道:“行行好?那你得上庙里找和尚去,或去道观找老道去,爷爷我是卖人肉的,要论斤称!”
血蘑菇不知江北胡子的规矩,心中暗暗叫苦,砸孤丁的棒子手一没枪二没马,穷得光巴出溜,跟一根棒子似的,为了半个烧饼也敢杀人害命,可没听说论斤卖人肉的,卖给开黑店的做人肉馒头不成?他纵然是个亡命山林的土匪,一想到要被剔骨扒皮,剁成肉馅儿当人肉馒头,也不由得心寒胆裂,面如死灰。
莽汉用皮带敲打着血蘑菇肩膀上的胎记,问道:“这啥玩意儿?咋整的?”血蘑菇一脸苦笑:“回好汉爷爷的话,这……这是胎里带,打生下来就有,咋整的我也知不道啊!”莽汉没搭腔,又指着血蘑菇瞎了的右眼问:“这个眼咋回事儿?”血蘑菇答道:“这是小时候进山,让树枝子戳瞎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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