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金王马殿臣(下)2(5 / 17)
,胆敢知情不举,全家都得枪毙,也有的是自己酒后失言,让官府抓住处以极刑,按土匪的黑话叫“掉了脚”。等到第二年开春,没出事儿的土匪再回绺子集合,这叫“落局”,落局之后先点人数,发现谁没回来,就派插千的去打探内情,如果真是被人所害,一定查出凶手,破腹挖心、把脑袋砍下来,给自己兄弟去祭坟。迟黑子当时定下来年三月初一落局,到日子上山取齐。马殿臣无家无业,在一个林场躲了一冬。转眼到了三月初一这一天,马殿臣回到了山上,本想这一年再干几票大买卖,没想到惊闻噩耗:大当家迟黑子让人点了炮[6],在县城猫冬的时候,被保安队抓住枭首示众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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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文书说到迟黑子被人点了炮,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。马殿臣听闻噩耗,有如晴天遭个霹雳,绺子里的大小土匪无不捶胸顿足、放声大哭。别看迟黑子是土匪头,骨子里却是侠肝义胆的山东好汉,对手底下的弟兄们视如手足,从未亏待过半分,要是赶上哪个兄弟砸窑的时候丢了性命,家里尚有父母双亲的,绺子里出钱养老送终、生养死埋。所以迟黑子这一死,绺子里上上下下无不悲痛欲绝,赌咒发誓要给大当家的报仇。
群匪明察暗访探清了始末,原来山下的暗娼里有一个和迟黑子相好的窑姐儿,花名叫“四月红”,迟黑子以往猫冬,向来住到窑子里,跟四月红像两口子一样过日子。怎知迟黑子这次下山之前,四月红和另一个土匪头子占东岗好上了。占东岗是个小白脸,没留胡子,看着挺干净,长得也带劲儿,有一次他上暗娼嫖宿,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四月红。占东岗的绺子远没有迟黑子势力大,皆因为他不得人心,稍有一点儿良心的也不跟他干。此人心黑手狠,道上的规矩全然不顾。占东岗做事有这么几个特点:头一个是砸窑不分大小,甭管是地主大户还是普通老百姓,只要惹得起的,谁的窑都砸,而且是专砸“花窑”,不仅财物洗劫一空,还要奸淫女眷;二一个是绑票不留活口,即使本家交够了赎金,他也照样撕票;三一个是干买卖不分大小,为了一个烧饼可以杀一个人,打黑枪、砸孤丁,可以说无恶不作。占东岗暗地里勾结县城保安队的队长,出去砸窑之前先打好招呼,纵然有人报官,保安队也不会立即出动,必定等土匪砸完了窑才来,在后边追几步摆个样子,土匪们装成落荒而逃,故意撇下几件财物,相当于给保安队弟兄们的辛苦钱,正所谓兵匪一家。
迟黑子看不上占东岗的为人,双方却也没仇,犯不上平山灭寨,平日里大路朝天各走半边,井水不犯河水。占东岗可不这么想,觉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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