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2 / 5)
蕙的笑又多了几分无奈,“你看,这样一个连花楼娘子都看不上的郎君,就是我爹给我大姐选的夫婿。还有我二姐姐,她嫁了莱国公府的小四郎君做继室,但二姐夫的元妻是二姐夫姨家表妹,留下一子一女,被二姐婆婆养在膝下,当眼珠子一样,二姐姐多看一眼都要被当做别有用心。”
“我受家中庇荫,自幼吃穿用度虽是不如长乐、康宁她们那般奢华,但也称得上富贵。以此一身回报家族,也算应有之理。更别说燕王,出身人品才貌具是顶尖,比之我那两位姐夫,恍若云泥之别。可是——”
“我还是不甘心。”王文蕙用细得几乎令人听不见的音量叹道,“不甘心我的婚姻就这样被我爹定下,我本人却做不得半点主。”
令嘉听了,神色忽地一怔。
王文蕙看着她,目含怅惘,“七娘,有时候我真是嫉妒你们啊!”
这个你们包含了陆斐、康宁这些受尽长辈宠爱,拥有自己婚姻决策权的女孩。
令嘉环首,看着这一园子正当龄的少女,其中身份最低的也是出自五品门第,生来珠玉环绕,呼奴喝婢,她们的生活比之这个世上九成人都要来得优越,但她们人生的烦恼却绝不比那些缺衣少食的庶民少上半点。在家中嫡庶姐妹要争,嫁了人公婆妯娌也不省心,若是丈夫多情,再来几个妾室,生几个庶出,那下半辈子的热闹也齐活了。若是祖坟再被踩几脚,遇上泼天祸事,不说富贵,能全自身都是天幸。
令嘉忍不住叹道:“祸兮福所依,福兮祸所伏。忧喜聚一门,吉凶生同域。万事以变化为常,从不见极处,与其沉湎今日恚忿,倒不若放眼明朝。”
这话听着像是洒脱,若细细一品,却暗含不祥,王文蕙心里无端沉了一下。
她侧目去看好友。
令嘉垂着眸,美如朝霞明玉的侧脸无端沾上了几分漠然,但再抬眼,神色已是如常。
王文蕙掩去眼中探究,温和地笑道:“愿如令嘉你所言了。”
不多时,清和园内的玩闹声音忽然安静下来,这阵安静如疾传之疫,一下子蔓延开来,未久,整个清和园便只剩诸位女郎的呼吸声。
在这股静谧中,一群风采各异的郎君踩着女郎们的呼吸声路过。
领头的是身着绛纱袍,头戴远游冠的太子,而在太子身边站着那个长身玉立的俊美郎君,赫然就是燕王,而燕王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三岁的少年,便是是皇后的幼子,八皇子齐王。除这三位嫡出皇子外,成年的皇子里,还来了七皇子卫王——比卫王更年长的皇子都在娶妻后就被皇帝勒令就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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