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穷途末路(6 / 10)
现在,他连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都费劲,双腿像灌满了铅,沉重得让他每次想发力,膝盖都会不受控制地抽搐。
外屋传来穿针的“嘶嘶”声,母亲的老花镜滑到鼻尖,她抬手推眼镜时,袖口蹭过桌面,露出手腕上皲裂的皮肤,像干涸的河床。
忽然,“咚”的一声闷响撞进耳朵。
不是零件落地的脆响,也不是椅子挪动的吱呀,那声音沉得发钝,像块湿棉絮狠狠砸在木板上。
温羽凡的心脏猛地一缩,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。
“妈?”他喊出声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外屋没有回应。
只有空气里悬浮的尘埃还在阳光里慢悠悠地飘,金属零件散落在桌面上,反射着冷硬的光。
他猛地抓住轮椅扶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轮椅的轮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“吱嘎”声,他拼尽全力往前挪,后背的肌肉突突地跳,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秋衣。
视线撞进外屋的刹那,他的呼吸骤然卡住。
母亲趴在木桌上,半边脸埋在散落的零件里,老花镜掉在脚边,一条镜腿断了。
她花白的头发垂下来,遮住了嘴角,露出的手还保持着捏零件的姿势,指尖的裂口沾着点铁锈色的污渍。
桌角还留着块浅红的印子,像是额头撞上去的地方。
“妈!”他的呼喊撕破了清晨的寂静,带着哭腔的嘶哑在空屋里撞来撞去。
轮椅“哐当”一声撞在门框上,他挣扎着想从轮椅上撑起来,可肩膀像被钉在了椅背上,只有胳膊徒劳地往前伸,指尖离母亲的衣角还有半尺远。
他看见母亲的手指动了动,像是想抓住什么,随后便彻底僵住了。
那只昨天还给他掖被角的手,此刻无力地垂着,指尖离那块没拼完的铜牌只有寸许——那是厂里订做的纪念章,母亲说多做几个能换够他下个月的药钱。
记忆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滚出来:
上个月母亲咳得直不起腰,却瞒着他说是呛了风;
前几天他半夜醒着,听见她在厨房偷偷啃干硬的馒头;
还有那双磨破的布鞋,他说了好几次想买双新的,她总说“还能穿”……
“妈!你醒醒!”他的声音碎成了碴,泪水砸在轮椅的棉布扶手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
轮椅的轮子还在徒劳地转着,在水泥地上磨出凌乱的白痕,像他此刻被扯得粉碎的心。
窗外的西北风还在呼啸,卷起的雪沫子打在玻璃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阳光渐渐爬到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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