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穷途末路(5 / 10)

咙里却像堵着团滚烫的棉絮,烧得他喘不过气。

黑暗里,他蜷成虾米状,双腿因为长期不动而发麻,可这点麻意,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。
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熬着。

出租屋的墙角长了霉斑,像朵丑陋的花;窗外的那棵老槐树落了叶,光秃秃的枝桠刺向天空。

温羽凡把自己关在这方小天地里,像只受伤的兽,舔舐着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。

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,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。

只是每个深夜,当回忆的潮水退去,留下满地狼藉时,他总会睁着眼,望着天花板,在心里一遍遍问:

爸,你是不是也……不要我了?

可回答他的,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,像声长长的叹息。

命运的巨轮碾过冻土时发出沉闷的轰鸣,每一寸碾压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,像是认定了要将温羽凡困在这绝境的泥沼里,连一丝喘息的缝隙都不肯留下。

寒来暑往的轮回在窗外匆匆掠过,梧桐叶绿了又黄,积雪融了又结,三百多个日夜就这么从轮椅的轴承声里、从母亲捶腰的叹息里悄悄溜走。

当又一阵西北风卷着碎雪砸在窗棂上时,这个冬天比往年来得更刺骨,玻璃上的冰花冻得厚实,像谁用碎钻镶了层朦胧的纱。

这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厨房里就飘来温水洗脸的轻响。

温羽凡在里屋的床上睁着眼,听着母亲趿拉着布鞋走过水泥地的声音——那双布鞋的后跟磨薄了,走起来总带着点发飘的拖沓。

片刻后,外屋传来金属零件碰撞的轻响,他知道,母亲又坐在那张掉漆的木桌前,开始摆弄那些从三公里外的小五金厂接来的活计。

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,轮椅就停在床边,金属扶手被母亲用旧棉布缠了两层,可他的指尖还是能摸到冰冷的纹路。

外屋的阳光正斜斜地从窗棂挤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,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里翻滚,像被冻住的萤火虫。

他看见母亲的侧影落在墙上,头发灰白的地方被阳光照得发亮,几缕碎发垂在额前,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
“妈,歇会儿再弄吧。”他哑着嗓子喊,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皮。

“快弄完这箱了,厂里催得紧。”母亲的声音从外屋飘过来,带着点喘,“等弄完给你炖点萝卜汤,昨天集上见着有新鲜的。”

温羽凡的喉结滚了滚,没再说话。

他记得去年这个时候,自己还能扶着墙挪到门口,看母亲蹲在院里择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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