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穷途末路(8 / 10)
回到那间逼仄的出租屋,杨诚实开始笨拙地布置灵堂。
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白挽联裁得歪歪扭扭,胶带在斑驳的墙上粘了又掉,反复贴了三次,才让那“音容宛在”四个字勉强站稳。
昏黄的灯泡悬在半空,风吹过窗棂,挽联边角“哗啦啦”地响,像小姨生前总爱念叨的碎话。
母亲的遗像是去年拍的,照片上的她穿着藏青色的斜襟布衫,嘴角翘着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——那是温羽凡情绪稳定后,她硬拉着他去公园拍的,说“留个念想”。
如今这张照片被摆在掉漆的木桌上,旁边点着的白烛淌着泪,把桌面晕成一片黏糊糊的黄。
吊丧的人来得断断续续。
远房的三婶提着一篮苹果,进门就抹眼泪,说“小姨这辈子苦啊”,可目光扫过温羽凡空洞的脸,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,放下苹果就匆匆走了,塑料袋摩擦的声响在楼道里飘了很远。
温羽凡的老同学张磊拎着个花圈来,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,才把花圈塞进角落。
他拍了拍温羽凡的胳膊,想说什么,最终只化成一声长叹:“羽凡,挺住。”
可他没看见,温羽凡垂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,正一点点抠着木头缝里的灰。
谁也没多待。
这间弥漫着香烛味和尘埃味的小屋,像个装着太多悲伤的罐子,让人喘不过气。
温羽凡就那么坐着,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。
白烛燃尽了三根,烛芯结着焦黑的疙瘩,像他心里拧不开的结。
有人把香递到他手里,他机械地举到眉心,香火烫了指尖也没反应……
疼吗?
或许吧,可再疼,也抵不过那晚楼塌时,小智扑进他怀里喊“爸爸”的最后一声甜,抵不过周新语在厨房喊“羽凡,汤好了”的温柔。
他的眼睛里没有泪了。
那些在医院 icu流干的泪,那些在无数个深夜浸湿枕头的泪,早就把他心里的某个地方泡成了荒芜的盐碱地。
亲友们的安慰像落在水泥地上的雪,积不起来,也暖不透。
他在想,要是现在闭上眼睛,会不会在一片白光里看见他们?
小智肯定举着缺了角的蛋糕扑过来,奶油蹭得他满脸都是;
周新语会嗔怪地递过纸巾,指尖带着炒菜的油烟香;
母亲大概会拉着他的手,像小时候那样揉他的头发,说“羽凡啊,回家了”。
窗外的风卷着秋末的落叶,打在蒙尘的玻璃上沙沙响。
杨诚实正在门口贴挽联的最后一角,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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