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保洁阿姨(1 / 10)
晚上七点四十分,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,从天际线沉沉压下来。
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,沿着街道的轮廓缀成流动的星河,而乘风机械厂办公楼三楼的那扇窗,依旧亮得扎眼,像枚不肯眠的星子。
余曼曼的工位陷在文件堆里,a4纸的白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,从桌面一直堆到椅侧,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进去。
最顶上的文件夹边缘卷得像波浪,是被反复翻阅的痕迹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批注。
她垂着眼,长睫在眼下投出片浅影,遮住了眼底的倦意,只留专注的光落在纸面。
指尖划过纸张时带起细小的纸屑,钢笔在指间转动半圈,笔尖落下,“沙沙”的书写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荡开,像春蚕啃食桑叶般均匀。
“啊,不行了,我真受不了了!”
突然响起的哀嚎像颗石子砸进静水,王冬雨把手里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摔,发出“咚”的闷响,震得桌角的咖啡杯都晃了晃。
她双手插进头发里使劲抓扯,马尾辫散成乱糟糟的一团,额前的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,脸上的妆被揉得发花,精致的眼线晕成了灰黑色的圈。
“这堆破文件是要吃人吗?今晚就算通宵也弄不完啊!”她踹了踹椅子腿,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“吱呀”声,语气里的绝望裹着哭腔,仿佛下一秒就要蹲在地上哭出来。
余曼曼握着笔的手顿了半秒,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小的墨点。
她没抬头,视线依旧锁在那份产品质检报告上,只是声音轻轻浮起来,像落在水面的羽毛:“没办法,明早就要交,做不完也得做。”
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,是长时间没说话的缘故,语气里没有半分大小姐的骄纵,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。
王冬雨却像被点燃的炮仗,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,动作大得带起一阵风。
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胡乱往身上套,拉链卡到一半就使劲拽,布料摩擦发出“刺啦”声。
“我可不管了,”她翻出桌下的帆布包往肩上甩,带子勒得锁骨发红,“今晚跟男朋友约好了看电影,迟到要被骂死的。曼曼,你也别死磕了,打工而已,犯得着这么拼?”
她一边往门口退,一边用指尖点着余曼曼的方向,眼里的不解明晃晃的——谁不知道余曼曼家境优渥,上班不过是体验生活,犯得着跟自己这种要靠全勤奖糊口的人一样熬?
“知道了,你先走吧。”余曼曼终于抬了抬眼,目光从文件上移开时带着点滞涩,她扯了扯嘴角想笑,却只牵起个疲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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