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邀请(1 / 8)
回到出租屋,温羽凡笑着冲表哥的背影挥了挥手,木门“咔嗒”合上的瞬间,脸上的笑意像被戳破的泡沫,倏地散了。
他后背撞在床板上发出闷响,弹簧床不堪重负地“吱呀”呻吟,仿佛连这破旧的家具都在分担他的沉重。
两条腿软得像灌了铅,顺着床沿滑坐下去时,轮椅的金属支架在水泥地上磕出刺耳的响。
窗外的喧嚣像被装在玻璃罐里,汽车喇叭声、远处夜市摊的吆喝、甚至邻居家电视里传来的笑声,都隔着层模糊的膜,嗡嗡地撞在耳膜上。
可这热闹越盛,屋里的死寂就越沉,像泼在地上的墨,把墙角的蛛网、蒙尘的书桌、母亲遗像相框上的裂痕,都浸成了一片浓黑。
他仰头倒在床上,后脑勺磕在枕头里的硬棉絮上,疼得眼冒金星,却懒得动。
天花板上的水渍像幅扭曲的画,在他眼里渐渐幻化成保洁阿姨倒在血泊里的模样——头骨凹陷的弧度、顺着耳际流淌的暗红、还有那双圆睁的、沾着血丝的眼。
“嗡……”
脑子里像钻进了只振翅的马蜂,那些画面开始循环播放:
拳头砸中额头的闷响、温热液体溅在指缝的黏腻、对方身体软下去时喉咙里挤出的嗬嗬声……
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扎眼,连空气里仿佛都飘着股甜腥,顺着鼻腔钻进肺里,堵得他胸口发闷,忍不住弓起身子剧烈咳嗽。
他猛地翻了个身,脸埋进枕头。
布料上还沾着上周没洗的汗味,混着出租屋特有的霉味,却盖不住那股幻觉里的血腥。
他死死攥着枕套,指节抠进粗糙的纤维里,指甲缝里仿佛还残留着干涸的血垢,怎么蹭都蹭不掉。
“那也是条命啊……”他对着枕头喃喃,声音闷得像从地底钻出来。
明明是对方先动手,明明是为了救余曼曼,可“杀人”两个字像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后颈发麻。
他想起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追,父亲把他护在身后却不肯打狗,只说“再凶的畜生,也是条活物”;
看见路边被车碾死的流浪猫时,他的心里也不会不自觉的难过……
可现在,他亲手把一个人砸进了地狱。
床单被他攥得发皱,身下的旧床垫发出“咯吱”的哀鸣。
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,不是冷的,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颤——那是恐惧,是罪恶感,是三十多年安稳日子里从未有过的惊惶。
不知僵了多久,窗外的天彻底黑透,屋里的光线暗得看不清五指。
他忽然坐起身,额前的碎发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