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山中十日(11 / 12)

手,时而收势太慢被枝桠勾住衣襟,活像个刚学步的孩子,手脚都还没认全自家主人。

不远处的巨石上,闲云居士负手而立。

道袍的宽袖被晨雾浸得发潮,下摆扫过石面的青苔,带起片细碎的湿痕。

他望着空地上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,目光透过缭绕的白雾,恍惚间竟与七十年前的华山云海重叠……

那时他也是这样站在落雁峰上,看师兄们踏着云气练剑,剑光劈开晨雾的样子,像极了此刻温羽凡挥枝带起的风。

“老道,魂都飘到哪去了?”酒鬼晃着酒葫芦从石阶上踉跄走来,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壶嘴晃出,在青石板上洇出蜿蜒的痕迹,像条醉醺醺的小蛇。

他往闲云居士身边凑了凑,眯眼瞅着温羽凡:“你瞧这小子,劈个树枝跟劈柴似的,倒挺像你当年学剑时——握着柄桃木剑,把自己脚踝划得全是口子。”

闲云居士没接话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长须。

风从山谷里钻出来,掀动他额前的白发,忽然就想起师父来。

那个总爱穿灰布短褂的老头子,总把他吊在华山的悬崖上练“倒挂金钟”,铁链勒得手腕生疼,脚下就是万丈深渊。

那时他总在心里骂老东西心狠,直到后来在昆仑雪地里被仇家逼到绝路,正是凭着那手悬空换气的功夫,才在冰缝里捡回条命。

“还记得你头回偷喝我那坛梅花酿不?”闲云居士忽然开口,声音软得像被雾泡过,“那年你刚入师门,抱着酒坛躲在藏经阁后头,喝得满脸通红,却借着醉劲把太极的‘借力打力’悟透了。”

酒鬼打了个酒嗝,浑浊的眼珠亮了亮,酒葫芦往石上一磕:“早忘了!只记得你这小气鬼举着戒尺追了我半座山,结果我抱着酒坛打了套醉拳,把你新种的药圃踩得稀巴烂。”他笑得胡子都翘起来,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酒渍,“那会儿你气得脸都绿了,说要师傅逐我出师门。”

两人正说着,山下传来“咚”的闷响。

是金满仓在劈柴,斧头嵌进木段的声音又沉又实。

那胖子光着膀子,后背的汗珠滚得像断线的珠子,砸在地上的木屑里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

他劈得不算规整,有时斧头偏了卡在木纹里,就憋红了脸使劲往外拽,那股子较劲的狠劲,倒像是要把木头里藏着的软弱全劈出来。

闲云居士望着那道汗湿的背影,忽然就想起自己刚下山时的模样。

背着柄长剑走江湖,总觉得凭着一身武艺就能荡尽不平事,直到后来在江南雨巷里,看着无辜者倒在血泊里,才明白有些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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