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独闯龙潭(1 / 10)
城北那座旧棉纺厂,藏在城市边缘的荒僻地带,七年前曾是岑家叩开川中大门的第一块砖。
那时厂子早已是风中残烛。
车间里的老机器锈得转不动轴,仓库的铁皮顶漏着天,墙角的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。
当地老板蹲在传达室抽完最后一根烟,在转让合同上摁下红手印时,指腹的老茧蹭过“岑”字的最后一笔,像是把半条命都交了出去。
岑家砸下的钱像场及时雨,推土机轰隆隆碾过积灰的厂区,三个月后,新砌的红砖围墙圈住了更大的地盘,德国产的气流纺纱机从港口直接运进车间,锃亮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。
最忙的时候,这里是座不夜城。
凌晨五点的厂区,大铁门总敞着道缝,混着棉絮味的热风从里面涌出来,裹着纺织女工的笑骂、机器的轰鸣、还有食堂飘来的馒头香。
车间里的灯永远亮得晃眼,气流纺机转得像陀螺,棉线从锭子上飞出来,在空气中拉出无数道银亮的线,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,网住了几百号人的生计。
那会儿连周边的早点摊都跟着沾光,凌晨五点的路边,穿工装的工人捧着热豆浆蹲成一排,鞋上的棉絮落在地上,被风卷着滚向厂区,像群白色的小耗子。
可今夜,这张网像是被突然抽走了所有丝线。
下午三点,厂长的声音在扩音喇叭中绕着厂区转了一圈:“厂房翻新,放假两天!明天起不用来上班,工资照发!”
大家都觉得蹊跷,上个月刚换了新的除尘系统,车间的地面上周才刷过漆。
但没人敢问为什么……
有人看见厂长办公室来了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,手插在裤袋里,眼神冷得像冰,谁都看出这“放假”不是商量。
纺织车间的女工们互相使着眼色,把没织完的布卷匆匆收好。
老杨师傅摸了摸他管了五年的梳棉机,金属外壳还留着白天运转的余温,他想说句“机器得空转着保养”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……
主管正站在门口,盯着手表倒数,看见谁磨蹭就皱眉头,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。
连最想多挣加班费的老张,捏着搪瓷缸的手紧了紧,终究还是跟着人流往外走。
黄昏时,最后一个工人走出大铁门,铁锁“咔哒”一声扣上,像是给这地方上了道封印。
风从围墙外钻进来,卷起地上的碎棉絮,在空荡荡的车间里打着旋。
曾经震得人耳膜发疼的机器全哑了,气流纺机的锭子停在半空,像群被抽走灵魂的钢铁巨人,沉默地立在阴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