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独闯龙潭(2 / 10)
影里。
墙角的应急灯闪了两下,灭了,整座厂房瞬间沉入更深的黑暗。
铁栅栏上挂着的“施工重地”警示牌是新做的,红底白字,边角还没磨出毛边。
风一吹就来回晃,铁链条蹭着钢管,发出“吱呀——吱呀——”的响,像谁在暗处磨牙。
月光爬上围墙,照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,那些暗红的锈痕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,倒像是凝固的血。
夜越来越深,墨汁似的黑暗把厂区裹得严严实实。
远处的路灯透过树影洒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亮斑,像块被打碎的镜子。
突然,西北角的旧仓库亮起了灯。
仓库的门缝里渗出血红的光,顺着水泥地的裂缝往外爬,在空荡的厂区里漫开一小片暗红,风过时,仿佛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。
附近的野狗不知躲去了哪里,连虫鸣都停了。
仓库里偶尔会传出闷闷响声,隔着老远听着,像骨头砸在地上的声音。
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,连星光都像被墨汁泡透,沉在旧仓库的房梁上。
金满仓被倒吊在仓库中央的工字钢梁下,悬空的身体随着铁链的微晃轻轻打转。
指尖离水泥地面只有三寸,那点距离却像隔着生死。
他能感觉到地面泛上来的潮气,混着铁锈和陈年灰尘的味道,可无论怎么蜷缩手指,都够不到那片冰冷的实感。
血液在血管里倒涌,太阳穴突突地跳,像有只拳头在里面反复擂鼓,每跳一下,脑袋里的昏沉就加重一分。
破碎的衬衫早被血渍浸成深褐色,烂成布条的袖口挂在胳膊上,随着身体晃动扫过皮肤,带来一阵刺痒。
新旧伤痕在他身上织成一张青紫色的网:
旧伤是暗青的,像没散尽的淤青,按上去是钝钝的痛;
新伤是紫红的,边缘泛着发炎的红肿,稍微动一下,就像有把钝刀在肉里搅。
右小腿那块被钝器敲出的凹陷最吓人,皮肉往里塌了一块,暗红的血珠流过大腿、躯干表面,正顺着手指尖往下滴,砸在地面的碎石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。
后背更难熬。
几道深可见骨的鞭痕里嵌着没清理干净的木屑,有的已经和血痂粘在一起,有的还在随着呼吸微微颤动。
每次吸气,胸腔扩张,后背的皮肤被扯得生疼,那些木屑就像细小的针,往肉里钻得更深。
他想哼一声,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,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,唾沫混着血丝从嘴角淌下来,顺着下巴滴进脖子里,冰凉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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