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阿朵民宿(6 / 16)
细微的震颤,像有只小虫在帆布下轻轻爬。
这不是普通的震动,更像一种呼应,仿佛苗疆深处有什么东西正隔着山、隔着雾,与这柄刀产生了共鸣。
他甚至能感觉到,那股隐秘的力量像藏在黑暗里的眼睛,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。
摩托车再次启动时,雨幕已经浓得化不开。
车头灯劈开的光柱里,雨丝像无数根透明的针,密密麻麻地往下落。
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古歌尾音,断断续续地缠上耳畔。
那调子粗粝得像用牛骨在树皮上刻出来的,每个音符都带着股狠劲,忽高忽低地在山谷里撞。
有时像从左侧的竹林深处飘来,被风一吹,又绕到右侧的山坳里,碎成一片模糊的哼唱。
雨滴打在头盔上,“咚咚、咚咚”,与那古歌的节奏莫名地合上了拍,像是山野在低声诉说着什么,古老又诡异。
温羽凡的后背突然泛起一层细汗。
他想起苗族古经里的“送阴调”!
传说那调子是给亡灵引路的,唱得好了能送魂魄归乡,唱得邪了,就能勾着活人的魂往死路上走。
此刻这歌声在雨幕里荡来荡去,混着雨珠的冰凉、山风的呜咽,竟真有种勾魂摄魄的意味。
他下意识地攥紧车把,头盔的挡风玻璃上,雨痕蜿蜒如蛇,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玻璃上爬下来,钻进这无边的雨幕里去。
……
夜幕像被人猛地泼翻的墨汁,浓稠的黑迅速漫过山脊线,顺着陡峭的山势往下淌,转眼就浸透了连绵的群山。
山风卷着雨丝的凉意穿过竹林,竹叶摩擦的“沙沙”声里,偶尔混着几声夜虫被惊起的短促振翅,更显得这方天地寂静得深沉。
就在这片几乎要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暗里,温羽凡的视线突然被山坳深处一点暖黄拽住。
那簇光不算亮,却像冬夜里揣在怀里的炭火,隔着湿漉漉的空气,也透着股执拗的暖意。
他拧了拧摩托车油门,引擎的轰鸣在山谷里撞出几叠回音,等车轮碾过最后一截坑洼的土路,那团光终于清晰起来。
是栋三层的木质吊脚楼。
黑褐色的木柱深深扎进山脚的石缝里,底层垫着的青石板爬满青苔,被雨水泡得发亮。
飞檐翘角像被岁月磨钝的兽牙,斜斜指向夜空,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早已褪成浅橘色,绸面被风撕出几道细缝,灯笼穗子沾着夜露,在风里晃晃悠悠地荡,拉出的残影映在斑驳的木墙上,像谁用指尖画下的虚线。
门楣上方挂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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