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阿朵民宿(8 / 16)
每个紧闭的房门系上了道鲜活的腰带。
“来一间。”温羽凡开口,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沙哑,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。
少女点点头,起身时百褶裙扫过火塘边的柴火堆,发出“簌簌”的轻响。
她引着温羽凡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,二楼走廊的地板缝里漏着火塘的光,在脚下明明灭灭。
他选了最里间的阁楼,推开门,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扑面而来:
木床是用整根雷公山香樟木搭的,床板上还留着浅浅的树纹,摸上去带着木头特有的温润。
蓝底白花的粗布床单铺得平整,上面印着的缠枝纹是用靛蓝染料手工染的,边缘处有些许晕开的毛边,反倒透着股质朴的暖意。
枕头边摆着个巴掌大的香囊,青布面上绣着只展翅的蝴蝶,翅尾的金线在微光里闪着细弱的光。
温羽凡凑近闻了闻,先是艾草晒干后的清苦,紧接着钻出来的是雄黄的微辛,两种味道缠在一起,不冲鼻,却有种让人安心的厚重,显然是苗家人用来驱避山间毒虫的。
那针脚密密实实,连蝴蝶翅膀上的纹路都绣得一丝不苟,倒像是把苗地的草木智慧,都细细密密缝进了这小小的布囊里。
……
温羽凡斜倚在阁楼的窗棂上,指节分明的手无意识地叩着雕花窗格。
木格上的蝴蝶纹被岁月磨得光滑,指尖划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时,能触到木头里渗进去的潮气,带着点山间草木的微腥。
叩击声很轻,“笃、笃”地混在穿堂风里,像在跟远处的山岚应和。
楼下的苗寨正一点点沉进夜色里。
先是吊脚楼的窗棂透出零星的光,橘黄的、昏白的,星星点点缀在墨色的山坳里,真像谁把天上的萤火撒了半捧下来。
木质的楼体在灯光里显出暖黄的轮廓,有些木柱底部裹着的青石板泛着湿光,那是傍晚的雨留下的痕迹。
风过时,几户人家的窗纸“沙沙”作响,偶尔有银饰碰撞的脆声从某扇窗里飘出来,旋即又被更浓的夜色吞了回去,倒像是给这村寨蒙了层半透明的纱幔,朦胧得让人不敢大声呼吸。
远处的雷公山主峰仍裹在厚厚的云雾里。
那雾不是轻薄的白,是带着青灰色的浓,像被人用墨汁调过似的,沉甸甸地压在山尖。
偶尔有月光从云缝里挤出来,斜斜地扫过山体,能瞥见裸露的岩石棱,黑黢黢的像巨人突出的骨节。
雾团就在那月光下慢慢动,有时往山坳里淌,有时又往峰顶聚,仿佛山巅藏着只无形的手,正轻轻搅动这团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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