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崔老道说书1(8 / 16)
敬山呢?前后两次血洗窦家庄,这得是多大的仇?想那白脸狼杀人如麻,却抢了六缸金子,在关外当了几十年的大财主,虽然最后落了个乱刃分尸的下场,但这报应是否来得也太迟了?铁斑鸠又是从哪儿来的?为什么会落在窦家庄呢?窦家庄那座七爷庙是怎么来的?还有在窦氏宗祠的祖宗影儿中,憋宝发财给儿孙留下六缸金子的那位老祖宗,跟窦占龙一样,也长了一对夜猫子眼,此人到底是不是骑着黑驴收元宝灰的老馋痨?如果说是同一个人,老馋痨又怎么长着一双睁不开的死耗子眼?那不是对不上吗?不瞒您各位,这其中可有一段大因果在内!正所谓‘说书不说帽,等于不开窍’,贫道我权且将这一段当成书帽子,做个得胜头回,引出下一本《九死十三灾》,得嘞,我说说,您听听……”
秤砣虽小压千斤,磨盘再大寸难行;青砖便宜焚不尽,黄金值钱遇火熔;蟒长丈八钻山洞,龙生七寸会腾空;英雄出自草莽辈,豪杰年少多白丁!道罢几句闲词,咱们说上一段《窦占龙憋宝》的书帽子:早在清朝初年,八旗铁甲入关,王公贵族跑马圈地,很多庄稼人被迫弃农经商。相距北京城不远的乐亭县也是如此,占着房躺着地的土财主不着急,地没了家里的存项也足够吃喝,顶不济举家远迁,接着置产业吃地皮钱,土里刨食的穷人可就麻烦了,有许多人沦落街头乞讨过活,稍微宽裕点的典卖牲口农具,换成了货郎担子一肩挑,走街串巷、赶集上庙做小买卖。怎奈“人离乡贱、货离乡贵”,当乡本土的东西本儿小利薄,顶多落个温饱。其中有脑子活泛的,买通了给朝廷送贡品的马队,挑着货物随他们到关外贩卖,一路上山高水险、谷深林密,饥餐渴饮、晓行夜宿,多遇虎狼之险,不过往返一趟获利颇丰,足以养活一家老小,还凭着货真价实、童叟无欺,挣下一份千金难换的口碑。老百姓称乐亭一带的口音为“台儿腔”,将挑担叫卖的乐亭行商叫作“老台儿”,姓什么就叫什么老台儿,大伙认为凡是操着台儿腔的货郎,卖的东西肯定地道!
在众多跑关东的小贩中,有一个精明能干的窦老台,中等个儿,圆乎脸儿,一双眼又黑又亮,看着就比别人多个心眼儿,天生是做买卖的料。说话这一年,窦老台二十来岁,出去跑买卖一走一年,家中妻小无人看顾,便托给一个朋友代为照料。此人姓白,比窦老台小不了几岁,长得浓眉细眼,有点连鬓胡子,生得人高马大身子板结实,为人忠厚质朴,打小跟窦老台对脾气,出来进去形影不离,一个馒头掰开吃,一碗粥转圈喝,两个人合穿一条裤子长起来的,所以他才放心托妻寄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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