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崔老道说书1(9 / 16)
窦老台在外跑了几年,道儿越走越熟,买卖越做越顺,家中一切安稳,尽管够不上富裕,倒也不缺吃穿。有一年他从关外回来,招呼这个姓白的朋友下馆子喝酒。酒桌之上窦老台可就说了:“如今哥哥我挣着钱了,你的侄子们也立起个儿了,家里头不用人照顾了,你又是无牵无挂的光棍儿一条,不如跟我出去当个行商,多挣些个银子,往后娶妻生子,延续香火。”姓白的往常凭着两膀子力气,给人家打八岔干零活儿,不说是有上顿没下顿,反正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次荤腥,得知窦老台要带他出去跑买卖,自是感激不尽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:“承蒙哥哥提点,粉身碎骨相报也不为多!”窦老台也挺高兴:“你这一叫哥哥,我倒想起来了,咱哥儿俩从小好到大,一直以兄弟相称,可还未曾结拜,不妨趁此机会义结金兰!”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,付过了酒钱,摇摇晃晃来到路口的土地庙,在香炉里插了三炷大香,跪下指天指地:“磕头三次入祖坟,好比同胞一母亲,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!”随即磕了三个响头,说不尽掏心挖腹的热乎话。由打土地庙出来,窦老台告诉姓白的:“我在关外人称窦老台,兄弟你去了就叫白老台,打从今儿个起,咱哥儿俩摽着膀子做买卖,同心戮力发大财,往后再也不受穷了!”
从此他们二人合伙做买卖,一人挑一个货郎担子,装满了针头线脑、胰子手巾、红绿颜色、虾酱糖块,亚赛挑着个杂货铺子,在关外各处串游,一口锅里吃着,一张炕头睡着,真可以说是情逾骨肉,不分彼此,又跟小时候一样了。窦老台能说会道,骨子里透着精明,擅于寻找商机;白老台也是个能做买卖的勤快人,干活儿不惜力气,背的背扛的扛,逢山开道遇水搭桥,遇上捣乱的、抢行市的他挡在前头。出门跑买卖,不说风波之险、虎狼之厄,起码免不了两件事:吃瘌痢碗,睡死人床。吃也吃不干净,住也住不干净。可这哥儿俩堪称一文一武,彼此有商有量,苦不觉苦,累不觉累,钱是越挣越多。然而能做买卖的跟会做买卖的不同,白老台是能做买卖的,踏实肯干、任劳任怨,不怕起早贪黑,认头挣一份辛苦钱。窦老台则不然,他属于会做买卖的,吃一望二眼观三,有如下棋一般,走一步看三步。有一次他跟白老台说:“卖力气管饱不管老,等咱将来上了岁数,腿脚跟不上了,还怎么做行商?我寻思着要想挣大钱,咱哥儿俩得分开!”白老台闻听此言眼睛瞪得溜圆:“哥哥,您这是什么意思?我什么地方让您不称心了?”窦老台笑道:“你先听我说,咱是人分买卖不分,你看啊,你光棍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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