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班车(4 / 12)

野猫盯上了树上的夜鸟,搅了这片刻的安宁。

她挪到窗边,撩开半旧的窗帘一角。

月光把温羽凡的影子钉在地上,他还坐在那张木凳上,背脊挺得笔直,手里的长条包裹被抱得很紧,像抱着唯一的指望。

夜风掀起他的衣角,露出里面磨破的衬衫边,可他一动不动,连头都没抬过,仿佛要坐到天荒地老。

霞姐望着那道影子,突然觉得鼻子发酸。

这一路逃下来,他们就像暴雨里的三只蚂蚁,抱在一起才没被冲散。

温羽凡扛着最沉的担子,金满仓忍着疼没掉过泪,她也不能掉队。

有些黑暗太浓,单靠一个人撑不住,得三双手握在一起,才能在这不见底的夜里,摸出条往亮处去的路。

她重新走回床边坐下,掌心再贴向丹田时,那股热意比刚才更烈了些。

口诀在舌尖滚动,这一次,每个字都带着股豁出去的劲。

一夜无事。

天刚蒙蒙亮时,东方的天际才洇开一抹极淡的鱼肚白,像宣纸被指尖蘸了清水轻轻晕过。

晨雾还没舍得从青瓦上退去,一团团、一缕缕地缠在屋檐的翘角上,又顺着土墙往下淌,在窗棂上凝成细碎的水珠,风一吹,便“啪嗒”一声坠在石阶上,溅起极小的水花。

整个村子还浸在没睡醒的静谧里。

远处的稻田里,偶尔传来几声早起青蛙的“呱呱”声,又很快被更浓的寂静吞没;

村头老槐树上,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换了个枝桠,抖落的露水打在叶片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倒像是给这黎明添了层衬底的白噪音。

温羽凡三人已经把行囊束得紧紧的。

霞姐的帆布包鼓鼓囊囊,边角被昨晚连夜缝补过,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扎实;

温羽凡背上的长条包裹用新换的麻绳捆了三道,武士刀的轮廓在粗布里若隐若现;

金满仓的伤腿上,旧纱布已经被小心拆下,露出底下泛着药草青的皮肤。

他们自然不能悄无声息地走。

这两日受了老人太多恩惠,哪怕前路再急,也得好好道个别。

三人慢慢挪到堂屋时,赵大爷果然已经起了。

他正蹲在门槛边,用粗布擦着那把用了大半辈子的锄头,锄刃上的铁锈被磨得发亮,映出他佝偻的身影。

听见脚步声,老人抬起头,眼睛眯了眯,很快就看清了他们身上的行囊。

“这是……要走?”他把锄头往墙角一靠,木柄撞在土坯墙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
金满仓被温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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