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班车(5 / 12)
凡扶着,慢慢靠在堂屋的竹椅上:“是啊,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。”
竹椅的藤条有些松了,金满仓一坐上去,便发出“吱呀”的呻吟。
伤腿上缠着的新药布还带着潮气,艾草与樟脑的气息顺着布纹往外钻,混着老人身上的旱烟味,在空气里搅出一股踏实的暖。
赵大爷几步跨过来,布满老茧的手掌往金满仓伤腿上一按。
那手掌粗糙得像砂纸,指腹上的裂口还沾着点泥土,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,既没弄疼他,又能清楚摸到骨头的轮廓。
“胡闹嘛这是!”老人的眉头拧成个疙瘩,川音里带着岷江号子特有的顿挫,尾音微微往上挑,又猛地砸下来,“伤筋动骨一百天,你当是说耍子?”他手里的旱烟杆往土墙边一磕,铜烟锅撞在砖石上,溅出几点火星,“这腿骨才刚对上缝,你们就慌里慌张要走?路上但凡颠一下、磕一下,骨头长歪了,这辈子怕是都得拖着条瘸腿走路!”
温羽凡往前迈了半步,弯腰深深鞠了一躬。
额前的碎发被晨露打湿,一缕缕贴在额头上,带着冰凉的潮气。
他抬起头时,眼角的细纹里还凝着水珠,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感激,又掺着几分无奈:“大爷,我们……实不相瞒,是惹了天大的麻烦。在您这儿多待一天,就多一分连累您的风险。我们不能这么做。”
“多大的麻烦?不就是欠了高利贷,被人追着要账嘛!”赵大爷“嗤”了一声,挥着烟杆的手在半空划了个弧,烟袋锅里的火星子随着动作溅出来,落在他蓝布围裙上,烫出几个小黑点,他却浑不在意,“我在这山沟沟里活了六十八岁,年轻时跟熊瞎子抢过蜂蜜,暴雨天在岷江里捞过木头,啥阵仗没见过?还怕几个放账的龟儿子?”
金满仓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像是被烟味呛着了,又像是疼的。
他用指节死死抵着嘴角,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肉里,脸色瞬间褪尽血色,连嘴唇都抿成了青紫色。
咳了好一会儿,他才喘着气摆手,声音发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:“大爷,比那……比那严重多了,真的会要人命的。您就别留我们了,算我们求您了。”
赵大爷捏着烟杆的手猛地一抖,铜烟锅在指间晃了晃,几点火星子落在他开裂的手背上。
他却像没知觉似的,只是盯着金满仓煞白的脸,又扫过温羽凡紧绷的下颌、霞姐攥得发白的指节。
堂屋里静了下来,只有灶间余烬偶尔发出的“噼啪”声。
过了好一会儿,老人才缓缓直起腰,把烟杆往腰后一别,沉声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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